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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村民的固有劳作和田地同时消失

http://bj.house.sina.com.cn 2007年07月12日11:49  南方周末

  是太玉园,不是张家湾

  但对于张湾村及其村民来说,迅速升温的小产权热,在土地上“长出的”楼房,却意味着更为根本的影响。

  张湾村甚至张家湾镇似乎从没这么喧闹过。尽管老一辈的人常常说起历史:元朝时期,因运河码头设立于此,张家湾镇是南北通衢之地,当时是“官船客舫,骈集于此,弦唱相闻,最称繁胜”。但是清末京津铁路落成后,这里已经不复为交通要道,转以农业为主。

  不过,今天的张湾村,已经觅不到麦子这一北方主要经济作物。太玉园之外,是杂草丛生的荒地。阡陌纵横、鸡鸣狗叫、蛙声阵阵的农村景象早已不复存在。

  “太玉园的西区原来主要是生产用地,2001年修六环路时,政府曾征用过一部分生产用地取土修路,田地无法再耕种就用来旧村改造;东区原来就都是村民的宅基地。”在张湾村长大,上完大学后就留在北京城里教书的李淑霞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和田地同时消失的是一部分村民的固有劳作。

  7月2日,北京的气温骤然升到34度,但太玉园西区的西南角,仍有好几处聚集起来的村民,或聊天,或打牌,或与孩子玩耍,中老年人均有。

  “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以前还能种种菜、养养猪,现在住楼房什么都干不了,”一位大爷摇着扇子慢吞吞地说道,“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我们老年人只能在家里闲坐着。当然,干净了,也气派了,孩子们喜欢。”

  在李淑霞小的时候,村民每人平均有七八分地,一个农户家大约有五六口人,就至少有两三亩地。由于就在北京近郊,这里很快发展起了通州开发区和张家湾镇开发区,然后又修起了六环,耕地逐渐减少,张湾村的劳动力或进城打工,或进开发区的工厂打工。等到以“旧村改造”名义建起太玉园并越变越大后,村里就再也无地可种。

  在元代的繁华之后,大大小小的商贾再次云集到张湾村。2006年建成的临街商铺,不到一年已出租1 / 3。汽车美容店、美容院、平价大药房、便利店,这些原来离村里人殊为遥远的城里商铺,现在像变魔法似的,一周冒出一个。

  最初,这里的人们以为,这场从 2001年3月份开始的“旧村改造”会给村里人带来就业机会,但显然不是如此。

  临街商铺几乎都由周边城市的人承包经营。鸿运饭店的老板是从廊坊过来的,门面房一年租金2万元。“村里人大部分都没钱,也没有这个胆量。”老板娘对此事的理解是这样的。据记者了解,也鲜有村民买门面房。

  小区门口零散摆摊卖菜的也几乎是邻村镇的,“没有地了,哪来的菜?”村民说。

  只有每天在小区或轻轨站旁开着小汽车和电动三轮车拉客的师傅,售楼处的一些销售员以及少量的保安和治安员,才是村民。

  不过根据一篇介绍张湾村旧村改造成绩的公开报道称,旧村改造后,村委会设法安排了近1000个工作岗位,解决了村民的生活问题。2006年,张湾村被评为通州区旧村改造“文明示范村”。

  但当7月2日记者就“小产权房”的相关问题前往村委会请求采访时,村支书刘国利的宝马车刚刚呼啸而过,而村委会主任刘春田则在豪华办公室内,用“无可奉告”四个字婉拒了记者的采访要求。

  两千多村民,四千多买房人。这片土地,已经是实质上的太玉园,而不是张湾村了。

  “土政策”,谁获利

  当然,离开土地住进楼房的村民,并非老无可依。2006年村委会颁布的最新规定说,18岁以下的独生子女,每人每年有1000元补助;18岁以上的村民粮食补助金每年1800元;而51岁以上的村民,考虑到难以再就业,每年有3600元的养老金。

  因为之前的收入来源不同,收入水平难以精确统计,因此很难对村民生活的改善程度下定论。但在毕师傅看来,住楼房并不如住平房划算。“粮食现在得靠买了,也没有其他种地收入,反过来,却要付住在楼房里的各种杂费。” 毕师傅说。

  据南方周末记者了解,这里的一户人家,物业费每年支出大约在800元,水电煤气费支出每月至少50元,即使相比最高等级的补助,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最让村民有怨言的还是当初的拆迁补偿措施。2001年拆迁时,正房的置换方法是1平方米置换1平方米楼房,厢房则是2平方米置换1平方米,村里补贴10平米,超过这个标准的则要按600元 / 平米自己出钱购买。在自己的宅基地上没有建起房子的,置换房产时不予计算。这样多数农户平均二百多平米的宅基地换来了一套三居室的自住楼房。只有一些原来家里条件稍好的,换了两套两居室的,一套可用来出租。

  而相邻的马营村拆迁改建“月亮湾小镇”时,宅基地按照1000元/平米左右作价,房子按1500元/平米作价,将来小区建成村民买房的价格是1400/平米。

  同属于张家湾镇的西定村,正在建设环湖小区。这里的政策是除回迁房外,还有10万元补偿金。

  “我倒是希望国家能放开相关政策,这样我们住得好了,也有钱做点别的。”西定村一个村民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对于张湾村的补偿措施,他认为“他们建的早,村民都不懂得争取,而且各村都有土政策”。

  大多数张湾村村民当时都接受了这个“土政策”,现在也不愿多作评价。但也有不“失声”的村民。李淑霞家正是张湾村唯一的一户拒绝拆迁的。现在,李家的房子正好突出了一块,挡住了一段太玉园小区的门口主干道——张凤路——的辅路。

  从2002年旧村改造到2006年政府扩建张凤路,村委会都曾要求拆迁李文书的房产。李文书是李淑霞的父亲,一家之主。

  第一次村委会给的补偿办法是实物置换一套太玉园的三居室。但在户主李文书看来,拆迁的法定补偿办法有两类,一类是实物补偿,一类是货币补偿,李文书觉得太玉园的房子是“小产权”而且质量不好,因此希望货币置换后买别处的房子,结果谈不拢,双方不欢而散。

  时隔4年,政府要扩建公路,要征李家的地,要求李家拆迁,李文书又发现开出的补偿款明显低于同位置、同大小的房屋的补偿款,因此再次予以拒绝。

  旧村改造早些年开始兴起。根据北京市规划,通州未来将发展成为北京的一个卫星城。

  南方周末记者没有了解到,太玉园的建设是因为张湾村在旧村改造时缺乏集体自有资金,而主动向开发商伸出了“橄榄枝”,还是开发商看中了张湾村紧邻北京市区和轻轨线的便利条件而找上门来,总之,二者最终走到了一起。

  根据某房地产网站上太玉园的宣传资料,其开发商为福建成龙集团。截至发稿前,记者没有联系上成龙集团。

  与此相应,根据北京市工商登记资料,2006年以来,太玉园系列公司相继成立了——北京太玉园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北京太玉园物业管理公司、北京太玉园商贸有限公司、太玉园(北京)投资有限公司等等。其中有的公司是以张湾村为法人,村支书刘国利为法定代表人,有些则直接以刘国利为法定代表人,村委会主任刘春田等为股东。

  也就是说,未来张湾村村民的补偿金如果不是全部,也至少有相当部分将由这些公司产生的收益来支付。

  在太玉园网页上,对太玉园的未来有着非常宏伟的规划。网页上描述道:太玉园总规划占地面积超过2000亩,总建筑面积240万平方米;太玉园将集townhouse、shopping mall、古文化街、星级酒店、低密度花园式住宅于一体。

  张湾村的村民获得的利益将占开发项目总获利多大的比重?村民获得的补偿是如何确定出来的?这些补偿是否经过了村民的集体讨论?已经发展成为一个事实上的商品房小区的太玉园,面对国家有关部门可能出台的清理政策,准备如何应对?

  面对这些问题,张湾村村民感到非常茫然。而由于张湾村方面的婉拒,截至发稿前,南方周末记者没有获得这些问题的答案。(来源:南方周末)南方周末记者 王小乔 发自北京

  (文中吴锵、王佳、刘峰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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