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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患寡,患不均”,老生常谈的话题,再捡起来说点事。
改革开放初期,当人们生活稍有改善时,穷怕了的百姓无不为改革开放拍巴掌,喜悦之情,不亚于第二次解放。当人们不再将80%以上的收入用于吃饭时,大街上有了一些新鲜变化,服装颜色不再是蓝、绿、灰,“奇装异服”也开始招摇过市,即便是遭到了大众的抨击,花样翻新的服饰,还是坚挺的走进了各家各户。大街上应景的标语口号换成了绚丽夺目的广告,修鞋、补胎、“锵剪子磨菜刀”的地摊赶进了小胡同,老店铺改成了超市、银行、麦当劳,还有,女士们的菜篮子,悄悄换成了装满化妆品的手提包。当觉得5安培电表不够用时,才发现自己家里用电的不仅是电灯泡。喜上眉梢,生活改善了。当人们的笑容笑得还不够灿烂时,马路上又有了新的市井。平地拔起了摩天大楼,霓虹灯照耀下的酒家、歌厅,不断加宽的机动车车道,还有珠光宝气的贵妇牵狗逍遥。人们又突然感觉自己贫穷了,穷得那末刻骨铭心,穷得那么“无地自容”!
在“一家烧肉满街飘香”的时代,大家没有怨恨,因为“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人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相比之下,中国人太富裕了,甚至感觉生在中国无比骄傲,因为我们生活得比别人好。那时候没有穷人或富人,不用攀比,谁家的生活状况大家都知道。改革开放捅破了一层神秘的窗户纸,向外看去,才知道我们的“幸福生活”和“帝国主义”相比,是那么寒酸和落魄。不过,也无大碍,那是别人的国家,很遥远的空间。虽然有几个人鼓吹“自由化”,也没撼动社会主义这棵大树,我们依旧默默地走自己的改革开放之路,实现第一个“翻两番”。这时,虽然各家生活质量(还谈不上质量)有所不同,也只是彩电尺寸、锅里肉菜比例的差距,这个差别还是可以接受的,人们默认了。
让人耿耿于怀的是最近,邻居张三门前放了一台轿车,隔壁李四搬进了新居,更可气的是,对门王二麻子昨儿晚上还结结巴巴,语不成句,今儿突然长大了舌头,说起了嗲声嗲气的“鸟语”。一打听,中大奖了,500万!社会现实真是严酷,一下拉大了收入差距。如果说外国人富,大家不觉得眼热,十万八千里,你富你的,跟我何干?容不下的,是自己人。一起长大,有“摸泥”之交的朋友,怎么就比我出人头地?更是让人愤愤不平,心情压抑的是:灯红酒绿的世界,出出进进的红男绿女中,为什么没有自己?
应该共同富裕,这也是改革开放的目的。改革,我们挣脱了很多阻碍生产力发展的枷锁,改变了僵化没落的陈腐观念,铺平了社会发展的道路。现在有人说要对改革进行总结,要回头看。笔者认同这个观点,但是坚决反对为改革罗列罪名。没有错误的决策,只有错误的结果!作出每个决定时,都认为这个决定是对的,所以才会实施,也就是说没有错误的决策。用结果可以检验决策的成败,但是这是在事实发生后。从这个意义上说,总结是必要的。如果笔者总结改革中的失当部分,其中之一,就是把民众改善生活、追求物质欲望的胃口吊高了。都过贫困日子,相安无事,温饱则思淫逸。不创造财富,却要分享财富,这样的道理在哪个国家也行不通。至于官商勾结聚敛财富的事情大家论述得相当多了,这里不再赘述。以一个小故事结尾:1993年,我第一次承包工程,从秦皇岛某县山区组织了100名农民工(扶贫任务),用工作服换掉了他们露棉花的破棉袄,给他们吃馒头、米饭还有见荤腥的炒菜,发劳务市场标准的工资,结果不出半个月,跑掉了70人,我问为什么?回答是累!因为山区人家有几十亩山地,春天把种子撒到地里,秋天把粮食收回来,收成靠天说话,剩下的时间是站在墙根下晒太阳。一份工作,即便伙食象过年、月工资顶全家年收入,也不愿意受这份罪,“从来没有过的劳动强度”。由此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用农民工也要挑选,绝对不能使用极端贫困地区的农民工,他们能吃饥饿的苦,却不能吃劳动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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